人生南北多歧路

[瑜昉]一日为师20

*瞎编乱造民国au

*湍太神图为我续命惹!

管家女儿比黄景瑜大三岁,她21岁在当时,已经算是老姑娘,管家帮她定了一门亲事,她不肯,每夜睡意浅薄。

有天晨光冥冥中,忽然听见马蹄哒哒,路过自己窗下。

她推窗而望,正见一名戎装少年策马立在院子门口。

春雨霏霏,夹杂星点花瓣和嫩叶一起落下。

她认出是黄景瑜,正准备下楼拿伞,就看见尹昉撑伞迎出来了。

少年人下马,也不进屋,只站在春雨里微笑。

尹昉一边撑伞,一边拿布巾为他拭雨,“还说自己长大了,下雨了也不知道撑伞。”

黄景瑜接过雨伞,笑嘻嘻地,“这点雨怕什么。”

尹昉问,“这么大清早,你怎么来了?”

黄景瑜哎地一声,“差点忘了正事。”

他脱去手套,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朵花来,摊开手掌,递过去给尹昉看。

他说,“我早上起来看见院子里的第一朵桃花开了,怕雨把它打落了,就赶紧给你送来。”

他得意洋洋地把手心里的花又往前递了递,“你不就喜欢画这些花啊草啊乱七八糟的嘛。”

他一看手心,懊恼地,“哎呀,放怀里都蔫了。”

尹昉拇指并着食指掐住桃花一点点的花梗,小心翼翼地用手护着收起来,“蔫了我也喜欢。”

他低头看花,“谢谢你。”

黄景瑜又笑,手里握着缰绳,叠了两叠,问,“那,送花的人你喜不喜欢?”

尹昉捏着花,踮脚插在他衣襟上,笑得很快活,“原来你带花也好看。”

雨砸落窗台。

她睁开眼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多年前的这一点往事,那时她还只是管家的女儿,黄景瑜初上军校。

窗户上毕剥有声,她眼望窗外,天空阴沉,雨雪交加,冬天将走又不肯,只是苦熬。

外面一点吵杂声音。

身边服侍的年轻女仆帮她靠在床头坐起,又将窗户推大,视线尽头,黄景瑜怀抱尹昉走过长廊,越走越近。

尹昉被大氅包着,只露出白纸一样的半张脸,眼睛紧闭,漆黑头发被血沾湿,贴着额头。

他昏迷不醒。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缝合,手指上的血窟窿也已经包扎好。

但尹昉伤口感染,又几天水米未进,连绵高烧,不肯退。

他满嘴裂口,吃东西成了一种折磨。流质的食物和水吃进去,又染成淡红色的吐出来。

受伤的尹昉比平时任性,创口太痛,他摇头不肯再吃。

直到昏昏沉沉中,有人扶着他的肩膀,低头用舌尖分开他的嘴唇,送过来一点水。

尹昉还要挣扎,猛然意识到对方是谁。

他不再动。咽玻璃碎一样用力咽下那些渡过来的水。

黄景瑜用嘴哺过一口又一口,旁边的医生提醒,“少帅,够了,一下子也不能喝太多。”

黄景瑜问,“能喝粥吗,还要注意什么?”

医生垂着眼睛,“能,也别喂太多,慢慢来。”

尹昉妻子坐着轮椅,被年轻女仆推进黄景瑜卧室时,正见到医生离开,年轻的少帅一手抱着尹昉,一手握着粥碗。

他看见尹昉妻子来,动作也并不停止,仍然含着薄粥,低头哄尹昉开口,把粥喂进去。

尹昉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慢慢咽下去。

“痛。”他呓语。

黄景瑜哄他,“最后一口。”

薄粥喝了小半碗被放下。

尹昉又睡着了。

下人端来热水和毛巾。黄景瑜拧干毛巾,帮尹昉擦拭血污。

师母说,“少帅,我来吧。”

黄景瑜说,“师母有伤,还是我来。”

师母抿了抿嘴唇,最后说,“劳驾。”

下人眼睛也不敢抬,一盆清水变血水,他赶紧端下更换。

黄景瑜帮尹昉换下肮脏衣服,他一颗一颗解开布扣,注意到师母把眼睛避开了。

脱下袖子时,尹昉的手攥着他的军装一角不肯放,黄景瑜低声哄了一会才松开。

他贴着尹昉额头,轻声地反复说,“我不走。”

一件衣服换了很久,屋外雨停了,屋檐上的残雨砸落地面,一滴一滴,一声一声,渐缓,渐迟。

少帅府是由前朝王爷府改建而成,雕花窗户往外看,就是一角园林,云收雨霁,有鸟立在枝头鸣啾。

师母看着看着,忽然开口,“景瑜少爷,您还记得送过尹昉一只鸟儿吗?”

黄景瑜嗯了一声。

师母说,“尹昉是不是跟你说他把鸟放了?”

黄景瑜看她一眼。

师母回视,“尹昉没有放。”

她说,“您趴在雪地里三天才抓到的鸟,他怎么舍得放?”

窗外的鸟儿刺溜一下飞远了,空的枝头轻轻震颤。

“那只鸟当晚就死在笼子里了。”

推着轮椅的年轻女仆也悄悄下去了,少帅府里没有不会看脸色的下人。

最后一滴残雨滴答地上。

“您放过他。”师母说,“我求求您,放过尹昉。”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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