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
顾顺握着李懂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四只手两两十指相扣。
在此之前,顾顺还抽空把粘着的胡子撕了。
李懂说,“撕干什么,等会还得拍戏。”
顾顺说,“怕扎着你。”
等李懂在脑子里转了一个弯弄明白为什么顾顺脸上的胡子会扎着自己,顾顺已经把头一低一偏,亲上来了。
可喜可贺,李懂人生第二个吻终于晓得要把嘴巴张开,而不至于亲起来像一截木头。
顾顺的嘴唇看着薄而锋利,亲起来却是软的。李懂试着回应他,学着顾顺的样子用舌尖舔他的牙齿。
心里想,原来虎牙尝起来是这样的。
吻完了,嘴唇都有点麻了。
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眼睛对着眼睛,鼻尖对着鼻尖,同时哧地一声笑,因为离得太近,呼吸都吹得对方睫毛振振欲飞。
心里头满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一边笑着一边密密麻麻地继续接吻。
“痛吗?”李懂隔着衣服摸他的伤口。
“痛。”顾顺意简言赅,把头靠住他颈肩,“让我靠靠。”
他们就在这个小角落短短地依偎一会,很暖和,很安静。
这段偷来的甜蜜时光像藏在珠宝匣里的砖石,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李懂只敢在深夜里打开回想,而不至于觉得自己两手空空。
顾顺这次演的角色是一个民国的富家子弟,少年时参空军抗日,建国后因为各种原因,折辱受难而孤独死去。
他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死去时妈妈也不肯见他。
年轻时宣誓马革裹尸还,死去时只有一卷草席。
在医院那天,李懂被顾顺搂在怀里看了会剧本,看得一直叹气,一直叹气。
今晚夜戏拍的就是死亡,本来这种重头戏都是要清场的,但顾顺认为不需要那么麻烦,导演也就没坚持,他知道,顾顺很难受人影响。
李懂就站在边上看,顾顺带伤进组,来探班的朋友不少,他也就不显得突兀。他听见副导演和剧组里其他年轻演员低声说,“仔细看,跟顾顺学着点。”
电影同期收音,全场人连呼吸都放轻了,只听见夜风伏过头顶。
这是个一镜到底的长镜头,摄像机一直跟在顾顺身边推进。
整个剧组为了这个长镜头都准备了很久很久,现在屏息静气地看着它一点一点呈现出来。
顾顺一开始还是走,最后只能跪着爬,等到爬也不动的时候就慢慢死去了。冰天雪地,他就这样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后来李懂才发现,顾顺青白脸色,不是化的妆。
电影上映以后,导演接受采访,他说,这场戏喊完卡我就知道……这部电影已经成了一半了。
他说,别的事情我不管,我知道顾顺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演员,这就够了。
好演员值得尊重。
而在当下,导演从镜头后站起来,和被人搀扶过来的顾顺抱了抱,“辛苦了。”
“我要的你表现出来了。”导演很激动,“我没想到的你也表现出来了。”
最后导演说,“谢谢。顾顺,谢谢你。”
而顾顺此时带伤工作已经十个小时了。
助理送来了热汤,太烫了没法喝,是李懂接过来吹吹凉又用嘴试了试温度才喂他喝下去。
经纪人看着顾顺几口热水下肚,脸上终于破出一点活气。
他看着看着,慢慢地倒吸一口凉气。
李懂明天还有戏,他是不放心顾顺,看一看就又要走。顾顺坐着轮椅送他,周围都是人,有人还举着相机手机一直拍,他们只好像普通朋友分别那样,简单握握手。
“你手怎么这么热?”李懂小声问他。
有吗?顾顺用大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一下,“是你手太冷了。”
没法再说更多,他们只能这样分别。
当天晚上,顾顺高烧再次入院。
而第二天早上,社交网站上一家媒体工作室爆出了顾顺李懂医院私会照片。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