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懂]脱轨16
*ooc
这次的事件把李懂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演员推上了风口浪尖，某些人认为，从另外一个方面说，也不全算一件坏事。
毕竟娱乐圈不怕丑闻，怕的是默默无闻。
李懂接了一个直播访谈，得到消息的媒体把直播间门口都堵住了，话筒和摄像机在记者群里起伏，几乎淹没了李懂。
长枪短炮，白光频闪。
上一次这样的场合还是路演，顾顺还站在身边，用不容置疑地态度把他推出去，“说话。”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上战场了。
经纪人以为他是被这架势吓蒙了，一直跩着他手，保安在开路，没什么用，人群很快挤满空隙。
这一路走得很难。直播间外面还有顾顺的影迷在抗议，他们认为李懂不应该在顾顺入院的时候这样消费顾顺，利用顾顺吸引关注度。
毕竟李懂上部电影已经过了宣传期，这部电影又不到宣传期，上节目能谈什么，不是显而易见吗？
果然整个直播采访都没离开顾顺两个字。
但人们很快发现，尤其是顾顺的忠实影迷，李懂在说到顾顺时错漏百出，记错生日，爱好，习惯，甚至在拍的戏的名字。
搞什么，他根本就不了解顾顺。
他们真的在谈恋爱吗？还是在利用顾顺，利用网友炒作？
舆论在一夜之间忽然转变风向。
李懂根本是借顾顺入院无法为自己辩驳，利用他为自己炒作。顾顺病得沉重，还得被人泼脏水，被人误会，多情善感的人纷纷在他社交账号上安慰他，鼓励他，尽管他可能压根看不到。
而顾顺的经纪公司，媒体工作室都被骂得狗血喷头，一个骂不懂得保护艺人，一个骂他联合小明星炒作，不顾新闻真实，收黑钱。
至于李懂，网上又上传了一个视频。
他在下班路上，被人用鸡蛋砸了。李懂没什么公众人物的自觉，他的行程压根没有遮掩。
一个歇斯底里的母亲在马路对面用鸡蛋砸他，用她能找到的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砸，她哭得哀痛欲绝，“我儿子之前很喜欢你，看你们的电影，把海报贴的四处都是，现在他也告诉我他喜欢男人！”
“他说，他是受了你们的影响！”
“偶像为什么不约束自己的言行！你们不该出现在电视上，滚！”
鸡蛋液像血一样从头上留下来，过路人都在拍照录像。然后李懂又被什么砸到了，这次真的血顺着流下来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直到经纪人出现，把李懂带走。
和上直播访谈的高调不同，在网络上李懂始终三缄其口，什么也没为自己辩驳。经纪公司倒是出了一份辟谣声明，没什么人理。
顾顺经纪人又在一通一通接电话，原来那些要断绝合作的导演，商家又来了，说重新考虑下合作，顾顺现在成了蒙难的英雄，折翅的雄鹰，人们关注他，同情他，希望他快快好起来，他会给产品，作品带来无穷的正面关注度。
“太厉害了，你们打了个漂亮的舆论战。”他们说。
漂亮个屁。经纪人想，他也看到了李懂被砸的视频，他只是想让李懂上直播用点招让观众认为他俩根本不熟，是媒体在炒作。
怎么一夜过去，就成了李懂在炒作。
他们想利用舆论，却被舆论的大火烧了手，只不过疼痛全让李懂受去了。
他看了眼顾顺，心里头很明白，顾顺醒来，弄清楚发生什么事后，搞不好会杀了他。
顾顺不会允许牺牲别人给自己铺路，更何况那个还不是别人，是李懂。
他早就觉得不对劲，他去摩洛哥，顾顺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带只草莓冰淇淋来，没有小冰箱，想破头才保持住温度不让它融化，费劲到这地步，是李懂趴在烈日沙海里随口一句，“有冰淇淋就好了。”
顾顺是个不喜欢遮遮掩掩的人，说话也是，做事也是，仔细回想，经纪人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到杀青戏他俩共用一个水壶时才发现。
他看李懂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
等到顾顺醒来会做什么，经纪人自己心里都没底。
李懂经纪人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他现在手里通告不断，只是原来在洽谈的几个电视电影，对方导演都委婉表示已经有别的人选，他手上的通告全都是些访谈节目。
曝光度上去了，反而没人找他演戏。
大家只想听李懂提顾顺，提他们之间的事。然后该骂的骂，该笑的笑，作为茶余饭后的一点消遣。
“李懂。”他叫那个坐在沙发上的人，“去睡一会。”
李懂摇摇头，他睡不着。
经纪人这时才觉得，人还是有点坏习惯的好，像李懂这样，不抽烟不喝酒，连个发泄的途径都没有。
他只是安静坐着，看得人心里发慌。
额头上的伤已经包扎好，经纪人坐下来没话找话，“砸的时候你怎么也不知道躲，艺人的脸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留疤了怎么拍戏？”
李懂问，“还会有人找我拍戏吗？”
经纪人哽住，他搓搓手。“会有的，会有的……”
李懂带上鸭舌帽和口罩，“我出去走走。”
李懂的出去走走，多半就是走到附近的一块广告牌，经常有人在顾顺脸上写着污言秽语，没什么人的时候，李懂就会把那些字擦掉。
经纪人劝过他，清洗半小时，毁坏却只要一秒钟。
何必做无用功。
这次他过来，居然已经有人在擦了，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垫着脚拿布用力擦，也只能擦到顾顺的下巴。
他看见李懂过来，五六岁的小孩已经知道要防备一点陌生人了，但李懂的圆眼睛肉嘴唇太无害了，小男孩问，“你也喜欢这个叔叔吗？”
李懂愣了愣，慢慢地说，“嗯。喜欢。”
“我妈也喜欢。”
小男孩有模有样地在装着水的玩具桶里拧抹布，“帮叔叔洗澡，妈妈高兴。”
李懂笑了笑，这是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笑，“谢谢。”
小男孩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他，“笨哥哥，我帮叔叔洗澡，你为什么要谢谢呀？”
然而李懂还是坚持地，“谢谢你。”
于是昏黄的路灯就照着这么一大一小两个人，无声卖力地擦去玻璃上的所有折辱蒙难。
顾顺醒来的时候，经纪人不在身边，这几天其实他陆陆续续已经醒来几次，喝点水，吃点流质食品，然后又睡过去。
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让护工转告经纪人打个电话给李懂，让他不必担心。
他不信经纪人没看出点什么，他也不怕。
他睡了很多天，情况已经好转，他让护工拿来手机，未接来电几乎挤爆了通讯录，他一直翻，一直到十几天前才翻到了李懂的未接来电。
微信里也是他的留言，“你怎么样？”“痛吗？”
时间也在十几天前。
他没有多想，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李懂接了电话，他声音沙哑，好像大病一场的人是他一样。
顾顺说话吃力，说的也不多，只让他别担心。
李懂一直嗯。
顾顺说，“你怎么有点不对劲。今天很累吗？”
李懂说，“很累。我很累。”
顾顺放软声音，“以后我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玩一趟，好不好？”
李懂停了一会，说，“好。”
“想去哪里玩？”
李懂说，“我想再回去摩洛哥。”
我想回去。
时间有点晚了，小男孩的妈妈找来，让他回家，她没认出戴着帽子的李懂，出于对陌生人的防备，拉着孩子也不说再见就走。
小男孩一边走一边对李懂挥手，他转过身来对妈妈小小声问，“妈妈，哥哥脸上怎么下雨啦？”
tbc
早啊盆友们！失眠使人勤奋。
